日前,多家英美媒体都报道了经典惊悚片《本能》(Basic Instinct)即将重启拍新版的新闻,而且主打的就是一个“反觉醒”的主题。
《本能》将重启的消息传出后,外界也很好奇其走向如何。好莱坞著名记者、电影网站“杀青”的创始人莎朗·瓦克斯曼(Sharon Waxman)就此对80岁的编剧乔·埃斯泽哈斯(Joe Eszterhas)进行专访,请他解释了新版《本能》的创作思路,也对所谓“反觉醒”等话题作了澄清。
所谓“觉醒”(woke),是过去十年来西方社会的热词,多为左翼年轻人所使用,主张取向多元化、性别与种族平等、文化包容等。但近几年来,随着西方社会右翼势力崛起,包括不少自命中间派的人士,有意识地发起“反觉醒”(anti-woke)运动,意在与左翼力量相抗衡,让传统保守观念重新获得话语权。
《本能》曾拿下1992年全球票房第四高
1992年上映的《本能》,由荷兰导演保罗·范霍文执导,乔·埃斯泽哈斯负责编剧,讲的是辣手神探爱上蛇蝎美人的老套故事,却因为大胆突破传统的情色、暴力戏份,获得巨大商业成功(如果换算成现在的票价,全球票房约8亿美元),成为当年全球票房第四高的影片,日后也引出各种戏仿、恶搞的桥段,至今都有着强大的辨识度和话题性。
这一次,亚马逊米高梅公司拿下了《本能》的版权,以400万美元的高价请到原编剧埃斯泽哈斯出山,创作新版。目前,除他之外,导演、主演人选都还没有消息,只是有所谓的知情人士向媒体透露,新版在故事主题上,预计会走“反觉醒”的路线。
出生在匈牙利的编剧乔·埃斯泽哈斯,幼年随家人移民美国,年轻时当过杂志记者,中年时才转型执笔剧本,尤其擅长创作惊悚、悬疑题材,其上世纪80年代的作品《血网边缘》《叛侣》《八音盒》等都还算是成功。《本能》的剧本原名《爱很伤人》(Love Hurts),当年引来多家好莱坞公司竞价,最后以300万美元天价售出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如今亚马逊米高梅公司出价400万美元请他执笔新版,也谈不上是多么夸张的价码。
自2007年的《光荣之子》以来,已近二十年未有新作问世的埃斯泽哈斯坦承,执笔《本能》新剧本这件事,让他自己都觉得很荒谬。“想想看,我这么一个已经80岁的老头儿,竟然有人肯付我400万美元写东西,这怎么可能?结果,人家真就这么干了。所以,对于那些嫌弃我年龄大的人,我现在只能引用我的偶像马克·吐温的话来为自己辩护。他曾写过:关于他死亡的那些谣言,都是言过其实了。而我现在想说,说我在电影创作方面已经不举的那些谣言,也是言过其实,而且还犯了歧视老人的毛病。况且,我这次还有一位合作编剧,那是一个有点扭曲的小人,就住在我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。他现在才29岁。他出生时就是29岁,将来死的时候也是29岁。”
至于新版的情节内容,埃斯泽哈斯表示现在还不能透露,因为整个故事其实还没有成形。不过,他表示原作里的女一号、小说家凯瑟琳的角色,这次仍会出现,但不再是主角,因为这次的故事重心会放在那些模仿她连环作案的杀手身上。
片中凯瑟琳一角灵感来自编剧埃斯泽哈斯的个人经历。
在交谈中,埃斯泽哈斯还破天荒地介绍起了《本能》这个原创故事的创作缘起。“这事情我以前从没和人讲起过。凯瑟琳这个角色其实来自我上大学时的亲身经历。那时我才18岁,遇到一位30多岁的女性,她是校内某位教授的太太,我们有了一段恋情。她这人漂亮、聪明、博学,说起话来相当直接,为人热情、风趣,而且在性这件事上,非常坦诚。差不多交往了一年,她告诉说,是时候分手了。我当时心都碎了。”
片中警察一角来自埃斯泽哈斯当社会记者时的旧识。
“至于警察的角色,我后来当过一阵子记者,专门报道社会新闻,因此认识了一位警察,有好几起枪击案,他都涉及。我很喜欢这个人,常一起喝酒,但也渐渐发现,他很冲动,好像动不动就想要扣动扳机。
时间一晃,又过了20年,我已经成了电影编剧。经过四五个月的酝酿之后,我带着这个故事,只身去了夏威夷,在那里写下《本能》这个剧本。创作就是这样,过去遇到的人,其实一直都还在影响你的生活,会让你想起他们,然后不知怎么的,这些人就交织在了一起。《本能》上映后,那位教授夫人还给我发了条留言:‘我看过电影了,很喜欢。我也没忘记你。谢谢。’”
在新版《本能》的“反觉醒”问题上,乔·埃斯泽哈斯表示,自己只是不喜欢“政治正确”这东西,因为那意味着大家要违心地说假话,“而我只喜欢说真话”。
事实上,早在2016年时,与埃斯泽哈斯一直关系不错的莎朗·瓦克斯曼就曾采访过他。那时候,美国总统大选在即,已淡出娱乐圈许久的他开了个人网站,传授剧本写作经验,间或也聊些政治话题,也曾公开表示自己是特朗普的支持者,哪怕明知他是人渣,也甘愿投票选他,而非“贪婪、腐败”的民主党人希拉里·克林顿。那时候,他形容自己政治立场上属于独立中间派,过去既给比尔·克林顿、奥巴马投过票,也支持过小布什和特朗普,并没有固定的党派之见。
时过境迁,对于二度入主白宫的特朗普,乔·埃斯泽哈斯在采访中表示,“是的,我过去喜欢过特朗普,他现在做的一些事情,我也依然欣赏。但是,我眼下很忧心移民问题,还有爱泼斯坦事件。如果我还是记者,我会在新闻发布会上直接询问,总统究竟去没去过那个岛;如果去过的话,究竟有没有与未成年女性发生过关系。我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,至今都没人直截了当问过这个问题。在我看来,这问题必须要清清楚楚地提出来,因为这关系到我们的总统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,关系到他的一切。”